主演:耶海兹·拉扎诺夫,阿里·福尔曼
类型:动漫
剧情:本片是第一部以动画形式拍摄的纪录片。以色列导演阿里•福尔曼19岁时作为以色列士兵亲眼目睹1982年黎巴嫩贝鲁特萨巴拉与沙提拉巴勒斯坦难民营大屠杀。二十多年后,失忆的福尔曼通过与当年的战友、朋友、心理医生和亲历惨案的军人与记者的对话采访,试图回忆起屠杀的真相。随着福尔曼的记忆被逐步唤起,1982年黎巴嫩战争的惨象逐帧浮现。 本片获得2008年恺撒奖最佳外语片、金球奖最佳外语片、洛杉矶电影协会最佳动画片奖和最佳纪录片亚军,并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英国电影电视协会最佳非英语影片和最佳动画片,并入主2009年戛纳金棕榈奖主竞赛单元。
动画片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商业动画和艺术动画。而《和巴什尔跳华尔兹》这部特别的佳片与其说是动画片,不如说是一部动画形式的纪录片,导演阿里·福尔曼同时是该片的编剧和制片人,由寻找自己19岁时作为一名普通以色列士兵参加黎巴嫩战争所见所闻的记忆为主线,以此为观众还原1982年贝鲁特难民营大屠杀的实况。许多观众可能会奇怪,既然是再现这么残酷的史实,动画形式会不会显得戏谑不严肃,无论如何,动画是虚的,相比较真实影像带来的冲击一定会相对较弱吧,难道导演只是为了尝尝鲜?然而事实是,《和巴什尔跳华尔兹》这部电影尽管制作预算只有区区200万美元,法国观众和在戛纳预览样片的专业影评人,都对福尔曼的这次个人尝试给予极高的赞誉,艺术总监福里茂曾私下透露自己对该片的青睐有加。影片在法国艺术院线大范围公映后,几乎所有的媒体都打出了最高分,肯定影片在使用动画表现纪录方式上的创新,一种对 “现实主义的另类挖掘”。动画式的人物造型和表现风格,成了这部影片最抓人的记忆点。影片一开场便是在主角昔日战友的噩梦里,26只恶狗眼睛中闪烁着黄色凌厉的邪光,它们如刀光剑影般疯狂地追逐那位战友,仿佛只需一个踉跄的契机就能将其撕成碎片。战友向福尔曼倾诉这个每夜折磨自己的噩梦,那26只恶狗正是当年在占领黎巴嫩期间受命射杀的村外的野狗,长官命令他们扣下扳机的同时,将那些野狗的灵魂永远禁锢在了今后的长夜里。至于为何是26只,在梦里我们总是知道我们知道。这位战友深受年轻时经历的战争的折磨,当福尔曼被问及自己是否也受到影响时,他却无奈地说他早就给忘了,并且还好好地当了电视制作,唯一对19岁时的战争的记忆也是抽象到三个男孩从金色的海水中沐浴而出走入硝烟弥漫的城市废墟的场景,此外再无他物。然而战友的话依然使他耿耿于怀,他敲开了律师的门,律师给他讲了一个有关记忆的心理实验:“给一组人看十张他们小时候的照片,其中有九张是真正的他们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假的。假的那张是把从别的照片中剪下来的肖像,贴在一个游乐场的照片上。百分之八十的人认出了那张照片,百分之二十的人不记得了。当研究员再问他们的时候,这一回,他们说有一些印象。他们想起了一个完全捏造的经历,记忆是不断变化的,是活的。如果有什么细节缺失了,记忆就会用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弥补上。”律师建议福尔曼假如他真的很在意,就去问问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其他人。对此福尔曼担心自己会不会想起本不该想起来的记忆,而律师的另一番话使他踏上了旅途。影片中福尔曼一共采访了九个人,其中七个人是真实存在的,福尔曼只是将他们的脸变成了动画。另外两个人则是应当事人的要求借用了别人的故事。1982年6月,以色列军队大规模入侵黎巴嫩,占领其三分之一的领土,部队集结在贝鲁特城郊。在采访过程中记忆的碎片渐渐拼合——开始战斗前的无所事事;遭遇突袭后的幸存者选择从海里游向不知敌我的彼岸;生死未卜下的生活态度;果园里拿着火箭筒的小男孩;短短24小时的探亲假;来到废弃机场关于周游世界的臆想;巴什尔被刺杀的消息挑起了黎巴嫩基督教长枪党人的狂怒;以色列军队支援长枪党人进入巴勒斯坦难民营……福尔曼认识到正是当时自己间接地为长枪党人的屠杀提供了方便,才使得自己选择逃避这个难以承受的阴影。他回忆起当时进入刚被叫停的屠杀巷子里,尸横遍野中,他看见一个卷发的小男孩在废墟瓦砾中只露出一个头,他的头发很像福尔曼的弟弟,苍蝇在周围飞舞着,男孩的眼睛紧闭,灰尘与碎石吹到他的脸上,这个年幼无辜的生命就此成了丧心病狂的种族战争的牺牲品。黎巴嫩基督徒长枪党民兵之所以会疯狂屠杀巴勒斯坦难民以泄愤,皆是由于他们敬爱的领导人巴什尔被刺杀所致。而该片最为精彩(或者点题)的一段,便是当年轻的士兵从掩体坑道中跃出,肆无忌惮的在枪林弹雨里跳着华尔兹,身后便是布满弹孔的巴什尔巨幅海报。此刻的士兵跨越了生活,踩过了恐惧,掩体坑道成了人类与超人的界限,他像个先锋在爵士、摇滚、肖邦巴赫的节奏中控诉战争,又可以说是不惜用生命献祭给自己的最后一场狂欢的烈士,眼前的场面脱离了真实变得魔幻,就像在本身人人呻吟痛苦的地狱,有人突然笑了出来。而影片最令人震撼的便是结尾处,在福尔曼走入那段惨遭屠杀的巷子,看见了那些殒命的家族与成堆的妇女儿童时,画面一转,一段真实的影像呈现出来,同样是那条巷子,幸存的难民绝望的哭喊声中,动画里的惨状也成了血淋淋的现实,镜头跟进到一堆石块,上面露出一个小男孩的头,一头卷发在微风中轻轻抖动,双眼紧闭着,带着满面的童稚永远地离开了人世,自此画面黑屏。然而屏幕前的观众却始终无法移开视线,情感受到的冲击与内心此刻的沉重只得哽咽在喉,如同在观看电影时被一把拉回了现实,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我们喘不过气。对于想要传递给观众的这种感受,也是该片主要采用动画手法的一个目的。对此福尔曼在片中的一次和专家的对话中就可以知道,福尔曼对自己真的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人生经历感到诧异而去咨询专家,对此专家的解释是:“某些人亲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却觉得自己只是事件的旁观者。我曾经访问过一名年轻男子,一个业余战地摄影师,我问他1983年的事‘你怎么在那么残酷的战争中生存下来的?’他答道‘一点也不难,我把它当作安全的体验游’他对自己说‘哇哦!真是大场面:子弹横飞,爆炸声声,残肢断臂,还有逼真的尖叫声……’他像戴着立体眼镜在看一部战争大片。然后,突然间,突然间他的‘立体眼镜’坏了,真相扑面而来,瞬间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当他到达贝鲁特附近的某个马厩,是赛马场。他看到大量的被屠杀的阿拉伯马的尸体,‘我感到心碎了’摄影师说‘那些马凭什么遭受如此的痛苦?’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受伤和死去的动物,他的心里产生自动保护机制,使他清晰记得此事,又似乎置身事外。感觉像在看战争电影,而不是身在其中。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就想选择性失忆。一旦逃离现场,就觉得刚经历过的事只是一个梦。但噩梦伴随着每个黑夜降临,他被吓坏了。”而现在,正如我们看到的,导演最终直面了自己逃避的记忆,并把它详细地拍成了电影。这让我不禁想起日本现代艺术家草间弥生,5岁就出现幻觉的她,在内心对男性产生恐惧,于是她选择直面这些侵袭她精神的恐惧而制成其中的一些艺术品,呈现在世界面前。根据她的说法,恐惧虽然并不会因此被打败,但她选择与恐惧共存,接受其作为自己的一部分。无论是小到个人,还是大到全人类的创伤,都应当勇敢地面对,他们身体力行地说明了这一点。通过最后一个真实录像镜头,导演也再次向观众强调,所见的都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在黎巴嫩的大屠杀。就在几年前,这一幕还在巴以边境的小村庄里再次上演。病态的战争,依然没有从我们的现实里离去。+展开
动画片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商业动画和艺术动画。而《和巴什尔跳华尔兹》这部特别的佳片与其说是动画片,不如说是一部动画形式的纪录片,导演阿里·福尔曼同时是该片的编剧和制片人,由寻找自己19岁时作为一名普通以色列士兵参加黎巴嫩战争所见所闻的记忆为主线,以此为观众还原1982年贝鲁特难民营大屠杀的实况。许多观众可能会奇怪,既然是再现这么残酷的史实,动画形式会不会显得戏谑不严肃,无论如何,动画是虚的,相比较真实影像带来的冲击一定会相对较弱吧,难道导演只是为了尝尝鲜?然而事实是,《和巴什尔跳华尔兹》这部电影尽管制作预算只有区区200万美元,法国观众和在戛纳预览样片的专业影评人,都对福尔曼的这次个人尝试给予极高的赞誉,艺术总监福里茂曾私下透露自己对该片的青睐有加。影片在法国艺术院线大范围公映后,几乎所有的媒体都打出了最高分,肯定影片在使用动画表现纪录方式上的创新,一种对 “现实主义的另类挖掘”。动画式的人物造型和表现风格,成了这部影片最抓人的记忆点。影片一开场便是在主角昔日战友的噩梦里,26只恶狗眼睛中闪烁着黄色凌厉的邪光,它们如刀光剑影般疯狂地追逐那位战友,仿佛只需一个踉跄的契机就能将其撕成碎片。战友向福尔曼倾诉这个每夜折磨自己的噩梦,那26只恶狗正是当年在占领黎巴嫩期间受命射杀的村外的野狗,长官命令他们扣下扳机的同时,将那些野狗的灵魂永远禁锢在了今后的长夜里。至于为何是26只,在梦里我们总是知道我们知道。这位战友深受年轻时经历的战争的折磨,当福尔曼被问及自己是否也受到影响时,他却无奈地说他早就给忘了,并且还好好地当了电视制作,唯一对19岁时的战争的记忆也是抽象到三个男孩从金色的海水中沐浴而出走入硝烟弥漫的城市废墟的场景,此外再无他物。然而战友的话依然使他耿耿于怀,他敲开了律师的门,律师给他讲了一个有关记忆的心理实验:“给一组人看十张他们小时候的照片,其中有九张是真正的他们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假的。假的那张是把从别的照片中剪下来的肖像,贴在一个游乐场的照片上。百分之八十的人认出了那张照片,百分之二十的人不记得了。当研究员再问他们的时候,这一回,他们说有一些印象。他们想起了一个完全捏造的经历,记忆是不断变化的,是活的。如果有什么细节缺失了,记忆就会用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弥补上。”律师建议福尔曼假如他真的很在意,就去问问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其他人。对此福尔曼担心自己会不会想起本不该想起来的记忆,而律师的另一番话使他踏上了旅途。影片中福尔曼一共采访了九个人,其中七个人是真实存在的,福尔曼只是将他们的脸变成了动画。另外两个人则是应当事人的要求借用了别人的故事。1982年6月,以色列军队大规模入侵黎巴嫩,占领其三分之一的领土,部队集结在贝鲁特城郊。在采访过程中记忆的碎片渐渐拼合——开始战斗前的无所事事;遭遇突袭后的幸存者选择从海里游向不知敌我的彼岸;生死未卜下的生活态度;果园里拿着火箭筒的小男孩;短短24小时的探亲假;来到废弃机场关于周游世界的臆想;巴什尔被刺杀的消息挑起了黎巴嫩基督教长枪党人的狂怒;以色列军队支援长枪党人进入巴勒斯坦难民营……福尔曼认识到正是当时自己间接地为长枪党人的屠杀提供了方便,才使得自己选择逃避这个难以承受的阴影。他回忆起当时进入刚被叫停的屠杀巷子里,尸横遍野中,他看见一个卷发的小男孩在废墟瓦砾中只露出一个头,他的头发很像福尔曼的弟弟,苍蝇在周围飞舞着,男孩的眼睛紧闭,灰尘与碎石吹到他的脸上,这个年幼无辜的生命就此成了丧心病狂的种族战争的牺牲品。黎巴嫩基督徒长枪党民兵之所以会疯狂屠杀巴勒斯坦难民以泄愤,皆是由于他们敬爱的领导人巴什尔被刺杀所致。而该片最为精彩(或者点题)的一段,便是当年轻的士兵从掩体坑道中跃出,肆无忌惮的在枪林弹雨里跳着华尔兹,身后便是布满弹孔的巴什尔巨幅海报。此刻的士兵跨越了生活,踩过了恐惧,掩体坑道成了人类与超人的界限,他像个先锋在爵士、摇滚、肖邦巴赫的节奏中控诉战争,又可以说是不惜用生命献祭给自己的最后一场狂欢的烈士,眼前的场面脱离了真实变得魔幻,就像在本身人人呻吟痛苦的地狱,有人突然笑了出来。而影片最令人震撼的便是结尾处,在福尔曼走入那段惨遭屠杀的巷子,看见了那些殒命的家族与成堆的妇女儿童时,画面一转,一段真实的影像呈现出来,同样是那条巷子,幸存的难民绝望的哭喊声中,动画里的惨状也成了血淋淋的现实,镜头跟进到一堆石块,上面露出一个小男孩的头,一头卷发在微风中轻轻抖动,双眼紧闭着,带着满面的童稚永远地离开了人世,自此画面黑屏。然而屏幕前的观众却始终无法移开视线,情感受到的冲击与内心此刻的沉重只得哽咽在喉,如同在观看电影时被一把拉回了现实,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我们喘不过气。对于想要传递给观众的这种感受,也是该片主要采用动画手法的一个目的。对此福尔曼在片中的一次和专家的对话中就可以知道,福尔曼对自己真的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人生经历感到诧异而去咨询专家,对此专家的解释是:“某些人亲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却觉得自己只是事件的旁观者。我曾经访问过一名年轻男子,一个业余战地摄影师,我问他1983年的事‘你怎么在那么残酷的战争中生存下来的?’他答道‘一点也不难,我把它当作安全的体验游’他对自己说‘哇哦!真是大场面:子弹横飞,爆炸声声,残肢断臂,还有逼真的尖叫声……’他像戴着立体眼镜在看一部战争大片。然后,突然间,突然间他的‘立体眼镜’坏了,真相扑面而来,瞬间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当他到达贝鲁特附近的某个马厩,是赛马场。他看到大量的被屠杀的阿拉伯马的尸体,‘我感到心碎了’摄影师说‘那些马凭什么遭受如此的痛苦?’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受伤和死去的动物,他的心里产生自动保护机制,使他清晰记得此事,又似乎置身事外。感觉像在看战争电影,而不是身在其中。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就想选择性失忆。一旦逃离现场,就觉得刚经历过的事只是一个梦。但噩梦伴随着每个黑夜降临,他被吓坏了。”而现在,正如我们看到的,导演最终直面了自己逃避的记忆,并把它详细地拍成了电影。这让我不禁想起日本现代艺术家草间弥生,5岁就出现幻觉的她,在内心对男性产生恐惧,于是她选择直面这些侵袭她精神的恐惧而制成其中的一些艺术品,呈现在世界面前。根据她的说法,恐惧虽然并不会因此被打败,但她选择与恐惧共存,接受其作为自己的一部分。无论是小到个人,还是大到全人类的创伤,都应当勇敢地面对,他们身体力行地说明了这一点。通过最后一个真实录像镜头,导演也再次向观众强调,所见的都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在黎巴嫩的大屠杀。就在几年前,这一幕还在巴以边境的小村庄里再次上演。病态的战争,依然没有从我们的现实里离去。+展开